當下的全球汽車產業(yè)正上演“新龜兔賽跑”。
傳統外資巨頭背負著沉重的歷史包袱艱難轉型,中國車企憑借著更輕盈的資產負債結構和更敏捷的創(chuàng)新機制實現彎道超車。
當全球汽車產業(yè)站在電動化轉型的十字路口,各車企的財務報告正在講述截然不同的發(fā)展故事。在這個比拼耐力的產業(yè)長跑中,體量已不再是決定性因素,財務健康度正成為新的競爭分水嶺。
從財報數據中可以分析出,傳統外資車企利潤大幅下滑、負債率持續(xù)攀升,而中國車企利潤增長,負債率則下滑,相對行業(yè)而言較為穩(wěn)定。
負債率高是全球車企共性特征。2024年,福特負債率是84.27%,通用汽車是76.55%,大眾集團是68.92%;國內主流車企同樣在這一范圍內,奇瑞負債率為88.64%(截至三季度末),蔚來負債率為87.45%,賽力斯為87.38%,為74.64%,吉利、上汽、長城與長安也在60%以上。
作為汽車行業(yè),這樣的負債率是處于合理且健康的范圍,更何況,車企負債高并不等于危險。“我們不能因為一個飯店有貸款就說它倒閉,得看它的整體經營情況。”業(yè)內財經分析師說。
因為汽車制造業(yè)本身就是典型的資本密集型產業(yè),就像是開飯店,需要重金投入裝修和菜品研發(fā),汽車行業(yè)的發(fā)展同樣離不開巨額投資和研發(fā)投入。
那如何判斷最后的贏家呢?財經專家認為看車企負債就跟看飯店經營一樣,不能光看規(guī)模多大、負債多少,還要看負債利息高不高,賺的錢夠不夠還,周轉快不快。
總負債分兩大類,一種是有息負債,往往是向金融機構借款,或者在資本市場發(fā)行債務,需要支付不低的利息;一種是無息負債,主要包括還沒到期的供應商貨款、即將支付的員工薪酬、尚未到期繳納的稅費,以及合同負債(如公司預收客戶的購車款等,在產品交付后就會從負債轉化為收入),沒有利息成本。
其中有息負債更能反映企業(yè)真實債務壓力,如果占比過大,那這家公司很有可能面臨著流動性危機。
從數據來看,全球頭部車企對有息負債依賴更高。豐田有息負債約1.87萬億元,在總負債占比達68%;大眾集團約1萬億元,占比32%;福特約1.1萬億元,占比66%。通用汽車、奔馳、寶馬、斯特蘭蒂斯、本田、現代汽車的有息負債也達到數千億的規(guī)模。
國內主流車企有息負債相對較低。吉利控股有息負債為860億元,在總負債占比17%;奇瑞為211億元,占比12%(截至三季度末);長城汽車為168億元,占比12%。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,比亞迪有息負債約286億元,在總負債占比僅為5%。
有人會問:“它們有能力償還債務嗎?”拿豐田來講,1.87萬億元的有息負債,每年光利息就吃掉200億利潤。而像這些全球車企,總負債大多超過了總營收,截至2024年末,大眾集團營收2.5萬億元,總負債達3.4萬億元,是同期營收的136%;豐田營收2.2萬億元,總負債達2.7萬億元,是同期營收的123%;福特營收1.3萬億元,總負債達1.7萬億元,是同期營收的131%。
現在車企都宣講“長期主義”,那如何與供應鏈廠商們建立健康的長期合作關系,也是這場“長跑”中關鍵因素,其中一個重要指標是應收帳款,即未到期支付的供應商貨款。
如果車企應收帳款周轉天數過長,那意味著該車企周轉并不快,供應商將催債。據Wind數據顯示,截至2024年末,比亞迪向上游供應商付款的平均周期是127天,奇瑞為143天(截至三季度末),長城汽車是163天,蔚來是195天,長安則超200天。
所以說,負債率高并不意味著企業(yè)存在高風險,車企真正應該警惕的是隱藏在財務報表背后的“隱形殺手”。
其一,有息負債太多,這就像是天天刷信用卡過日子,一旦還不上將利滾利,這種危險的期限錯配正在吞噬現金流。
其二,"技術豪賭"的財務反噬。例如某車企將年營收的15%押注在一條尚未成熟的技術路線時,其研發(fā)支出已超過凈利潤的3倍。這種不計代價的投入就像賭桌上的All in,一旦技術路線判斷失誤,將直接導致財務體系崩盤。
其三,經營現金流過少,例如某車企財報顯示盈利,但經營現金流持續(xù)為負,風險承擔能力不足。
真正健康的財務結構應該像人體的血液循環(huán):研發(fā)投入是造血干細胞,經營性現金流是動脈血,適度的負債只是起輔助作用的靜脈回流。當這個系統出現任何一個環(huán)節(jié)的梗阻,都可能引發(fā)致命的"財務心梗"。當前最危險的不是那些坦誠面對轉型陣痛的負重者,而是仍在用財務技巧掩飾病灶的"亞健康"企業(yè)。